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被迷暈扛走!

關燈
被迷暈扛走!

薄枝不知自己睡了多久,再醒來時,她身下的周邊依舊昏暗,除了那一縷從窗口照進來的光束向她昭示著,天已大亮。

她活動了些蜷在大氅之中有些酸麻的身體,緩緩坐起身來,揉了揉鬢角。

沒想到她竟會在牢裏睡著,果然人在這種環境下,便被逼的什麽毛病都得向後繞一繞。

牢內靜悄悄的,倒是時不時傳來鞭子摔打□□的聲音,伴隨著人的哀嚎聲,一聲聲傳遍牢裏內外。

這在刑部,是不可避免的常見事。

手指落下來的時候,薄枝不小心觸碰到受傷的唇瓣,輕皺了下眉,“嘶”了一聲。

此處沒有銅鏡,可還是在她預料之中的腫了。

但昨夜她咬裴懷瑾咬的更狠,不出意外的話他比她還慘。

薄枝眼眸微動,垂頭目光觸及到身上色澤光潤的純黑色大氅,又撩卷起來往身上裹了裹。

這東西就是保暖,讓人瞬間感覺熱烘烘的,裴懷瑾那人的東西用的倒是金貴。

薄枝身處在暖意之中,連連打了倆個哈氣,手指扶上嘴邊,眼角都差點沁出水來。

如今她身處牢中,身旁也沒有別的助力,薄家的案子也是她從養父口中得知的,薄家八十幾口人被連坐,判了流放。

流放途中,人死的死,散的散,最終也只餘養父薄臨同一人潦倒著活著,若當初他沒有遇到薄枝,好心救了他一命,薄父也要命喪他鄉。

薄枝不是不知感恩之人,當初薄父也算給了她一個容身之所,所以這薄家的案子,她從始至終都是打算翻案的,只是沒想到會有裴懷瑾從中橫插一杠,順道還將她下獄。

如今的情形,不出她所料的話,要麽她被擼了頭上的官銜,成為一介白身放出去。

這下場還算是好的。

另一種下場是,她會和利琮一樣,被這牢獄一直關著,關到老死,等著哪日蕭肅想起她來,才能得到審判。

思及此,薄枝垂頭輕嘆了一聲,她可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,若真是如此的話,那麽她還不如越獄出去,更名換姓。只是如此的話,這朝堂便沒有了她的一席之地。

薄枝舔了舔有些幹的唇,眼眸盯著牢房中暗處的一角,有些發呆。

這時,突兀的聲音響起,“薄郎中看起來興致不錯,這牢獄的滋味不知過的是否享受?”

薄枝眸子一動,轉眼一軲轆看向來人,牢門外,不知某人已經觀察了多久,身下今日當值的獄卒被當成了人凳,在其身後,站著他隨身的護衛。

她嗤笑一聲,面上不可謂不屑,眼睛視他如空氣,開口道:“三皇子殿下怎麽有空大駕光臨這種骯臟的地方?”

蕭宏禮不知是何時來的,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也不出聲,這也難怪薄枝覺察不出。

這位三皇子殿下在薄枝眼中的印象,可比那裴懷瑾還不是人。

現下還專門來刑部大牢來看她窮困潦倒,她可記著,蕭宏禮可是一直惦記著挖她的眼睛。

她怎麽可能對他有好臉色。

蕭宏禮把玩著手中的折扇,看著被關在牢內的薄枝,心情肉眼可見的好。

“本皇子閑來無事,特來關心你一二,順便來欣賞欣賞你這雙總有一日會被本皇子收藏起來的眼睛。”

薄枝聽著心中一陣惡寒,扭頭不搭理他。

蕭宏禮此刻心情好,並不與她計較,悠悠著沖著牢裏的薄枝道:“真是沒想到,你和裴懷瑾交情這麽好,他竟然也舍得將你送進牢裏,不過他此舉倒是便宜了我,若是聖上打算弄死你,那麽你這雙眼睛,便是歸我了。”

他站起身,踩著步子來到牢前,隔著牢中豎起的柱子,長扇輕輕一勾,搭上了薄枝的下巴,輕輕上擡,面朝著他。

蕭宏禮俯視著她,唇角笑得極為放肆。

薄枝冷著眼,手從大氅中伸了出來,擡手打掉了他的折扇。

“三皇子若是無事,便請回吧,若真有這麽一日,薄某情願自戳雙眼,也不會給你機會私藏。”

她側眸,撇著蕭宏禮的臉,小臉上猶如布了冰霜,實在是對他厭惡的很。

蕭宏禮卻越看越覺得興奮,他想要的,從來都是費盡心機才能擁有,薄枝此下的神情,卻是讓他身體發熱,眼中更是志在必得。

不過,他可以換一種玩法。

“真實好志氣,不過薄枝,眼下局勢朝中無人為你說話,你此生註定是要官途盡毀,甚至就連那薄家的案子,也將永無昭雪之日。”

薄枝擡頭,終於拿正眼看他,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
蕭宏禮笑出了聲,“我想說的是,如今你能倚靠的人,只有本皇子。二哥現下被禁足,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出來,若是你指望他能救你,那便大錯特錯了。”

“只有本皇子,能將你從牢中能撈出來,甚至能讓你官覆原職,屆時你若再向查薄家的案子,不就是方便多了?”

“不過眼下父皇對你不喜,薄家是案子還不能揭發,若是你效忠於我,幫我除掉二哥和裴懷瑾,屆時我成為太子,便能幫你薄家查案,這筆買賣,你看如何?”

薄枝眼睛看著蕭宏禮的一舉一動,眼中對他的提議已經有了動搖。

而蕭宏禮也屈下身來,眼睛中熱切的看著她,似乎非常期待薄枝的答應,目光算得上是有幾分狂熱,唇齒輕張,笑意融融。

薄枝面上似乎已經被他給說服了,但她看向蕭宏禮,心中篤定著認為蕭宏禮無疑是一個瘋子。

她之前一直盤算著如何接近蕭宏禮,如今他這副樣子,真是打著瞌睡前來送枕頭。

蕭宏禮的提議眼下無疑是她的機會,可是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,她不能答應的太過爽快。

薄枝眼眸輕動,面上便多了幾分猶疑,對蕭宏禮道:“我考慮考慮。”

蕭宏禮見薄枝有了猶豫,這便足夠了,他重新直起了身,道:“可以,本皇子等你的答覆。”

他心中近乎篤定,薄枝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,也正是因為如此,他認為薄枝不會拒絕。

將人放在身邊為他做事,便是暫時將薄枝的眼睛安放在那,等哪一日他若是有了興致,想剖隨時可剖。

蕭宏禮帶著人走了,瞬間薄枝這間牢房之中,又寂靜了下來。

她如今被單獨關押,倒是不用和牢中其他犯了事的人呆在一塊兒,薄枝又緊了緊身上的大氅,好讓自己更暖和一些。

蕭宏禮走後不久,便有人給薄枝送了新鮮的吃食和酒水,約莫是蕭宏禮派人著手送來的。

薄枝沒有推拒,而是起身,慢慢吃了起來。

空了整整一日的腹中終於有了東西,那股抽絲般的痛勁也總算過去,身體漸漸暖了起來。

她給自己倒了杯溫酒,喝了下去。

唇瓣的幹澀才緩和了些許,便多喝了幾杯。

她的酒量,說深不深,說淺也不淺,送來的酒只有小半壺,喝到底的時候,她頭才開始覺得眩暈,便以為自己是醉了。

不過左右她現在牢裏,無事一身輕,覺得醉了便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回了簡陋的床上,然後將自己包進大氅中,呼呼的睡了起來。

睡夢之中,薄枝總覺得自己頭腦眩暈,似乎腦袋有些缺血,渾渾噩噩的。

殊不知,薄枝躺下不久,她身處的牢門便被人打開,而後進來一蒙面黑衣人,身後一位面容普通,身材瘦弱的男人,只是身上穿著與薄枝一模一樣的朝服。

黑衣人走進牢房,眼睛觸及到桌上的酒菜,和酒杯。

而後走到了床前看著薄枝僅露出一張小臉在外,脖子以下全都被包裹進了那暖和的大氅之中。

黑衣人蒙面下的嘴角抽了抽,那可是去歲的進貢,被人拿來當牢裏的被子裹著,那人看著都肉疼。

黑衣人扭頭與身後的同夥對視一眼,相□□了點頭,便直接將床上的薄枝連人帶氅一把打包起來,臉朝下地扛麻袋一般扛走了。

而那身穿朝服的同夥,則代替了薄枝的位置,坐在了黑暗處,隱藏面容,制造了人還在的假象。

刑部大牢外,熊訥扛著肩上的人直接走了小路,一路彎彎繞繞的將人扛回了將軍府。

熊訥一路上,心中不禁抱怨起將軍,憑什麽江容可以偽裝成薄枝在牢裏安安靜靜的呆著,他便要來做苦力,得虧肩上的人還沒醒。

自從他知道薄枝便是之前一直以來不停刺殺將軍的人,他便打心眼裏怵薄枝,尤其她還是個女的,想起之前她踹他胸口那一腳,他便齜牙咧嘴。

若是半途薄枝清醒了,熊訥還真不能將人安安穩穩地扛進將軍府。

給薄枝送的酒菜,都是將軍讓人提前備好的,尤其是將軍,簡直是對薄枝的酒量了如指掌,再在酒中下一點不易察覺的麻沸散,這便將薄枝給無聲無息的帶回來了。

熊訥扛人進了府,他肩上頭腦血液倒流的薄枝已經在昏睡中被憋得滿臉通紅。

他徑直將人扛著,進了將軍府的暗牢之中,給人手腳套上了枷鎖,才終於出去給將軍覆命。

裴懷瑾院內,巫馬思給人上完藥後,便悠悠躺在了院內喝茶,瞥見熊訥走了過來,招手和他打招呼。

“熊訥,你家將軍讓你做什麽去了?這麽久才回來。”

熊訥聞言,步子一頓,什麽也沒說,便立在書房門前敲門,而後推門進去了。

巫馬思愜意地看了眼,也沒說什麽。

書房內,熊訥抱手低著頭道:“將軍,人已經帶回來了。”

裴懷瑾擡眼,看著書房的窗外,似是深思了下,輕聲道:“在哪兒?”

熊訥私下認為,薄枝之前如此對待將軍,想必將軍此番也是要把她帶回來好好折磨一番,出口惡氣,故而他理所應當的以為將軍是讓他將人放在暗牢之中。

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,提聲道:“屬下將人已經所在了暗牢之中,保管她醒來以後逃不了。”

裴懷瑾眼睛清淩淩地看著他:“......”

書房裏沈默了。

熊訥不敢擡頭看裴懷瑾的臉,因為他怕憋不住笑。

但此時此刻的寂靜,就算是他再神經大條,也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。

將軍怎得不說話了?熊訥將頭垂的更低了。

“將,將軍,可是屬下做的不對?”

男人目光涼涼的看著熊訥,是他沒交代清楚,也算不得上是熊訥的錯。

裴懷瑾收回目光,平靜道:“沒有。”

熊訥聽了,提起的心才猛松下來,暗自呼了一口氣。

還不待他露出笑容,便聽裴懷瑾繼續道:“去領二十軍杖。”

熊訥:“??!”

他瞪大了傻眼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